忠臣?叛徒?萨达姆外交部长阿齐兹,主动向美军自首落得凄惨晚年
时间:2024-03-28 浏览: 106次
2003年4月,一副由五角大楼亲自设计、印制的扑克牌,被分发到驻伊拉克的美军士兵手中。
这副扑克牌的每一张正面,都印着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的高官彩色照片。
而这样的的扑克牌,五角大楼称其为“非卖品”,最初只印刷了两百多副。
随着美军部队在伊拉克国内的不断“挺进”,特制扑克牌带来了不同寻常的反响,美方开始不断加印,让特制扑克牌如同天女散花,分发到伊拉克的各个角落。
其后,世界各地出现“同款”潮流,就连当时的中国也都出现了这种类型的扑克牌。
然而,特制扑克牌的作用并不普通,它实际上是美国政府为抓捕萨达姆集团,而设计的“通缉令”。
五角大楼对萨达姆政府恨之入骨,除消失不见的六人,其余要么被逮捕,要么就被当场射杀。
在一整副扑克牌中,排在最前面的“黑桃A”,正是萨达姆·侯赛因本人。
越重要的卡牌,其照片上的官员基本都是仓皇被抓,只等一死,但令人惊异的是,其中也有例外。
“黑桃8”的塔里克·阿齐兹,就是这个例外。
作为萨达姆极为信任且忠诚的心腹之一,阿齐兹在萨达姆倒台后的两周内,选择直接找到美军“自首”。
他的这一决定无疑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作为萨达姆公认的“喉舌”,阿齐兹绝对是顽固的萨达姆追求者,因此,他的自首显得有些诡异。
是什么促使阿齐兹选择自首?背后是否有着隐情?阿齐兹的自首行为又是否为他换来“光明”的前途?
诸多谜团等我们一一解开。
萨达姆“喉舌”提到萨达姆集团,不得不提起其背后的伊拉克复兴党。
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,复兴党执掌伊拉克政权以来,在其执政的三十五年间,对伊拉克民众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而深刻的。
复兴党以其复兴社会主义为核心的意识形态,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复活了伊拉克民族主义,并显示出难以言喻的强大凝聚力。
萨达姆集团无一不是复兴党的成员,阿齐兹同样不例外。
1958年,阿齐兹从巴格达大学毕业,但早在五十年代初期时,他就已经加入了复兴党。
进入复兴党后,阿齐兹先后在研究、培养等部门任职。
大学毕业后,阿齐兹先从事了老师、记者等职业,从那时起,他在复兴党的工作也开始以文化为主。
1963年,因为复兴党掌权,阿齐兹一跃成为伊拉克最著名的巴格达电台台长,除此之外,很受器重的他还同时负责《群众报》。
但复兴党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,在其下台后,阿齐兹等党内高级成员首当其冲,很快受到牵连,开始在国外流亡。
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起,无限靠近伊拉克复兴党的阿齐兹,仕途即将迈向高峰。
1979年,萨达姆执政,作为萨达姆的心腹,阿齐兹顺利成为伊拉克副总理,更是在1983年成为外长,掌管外交大权。
阿齐兹无疑是伊拉克权力中心的最核心成员,以萨达姆为首的四人中,他稳稳地占领一席之地。
更令人惊异的是,在复兴党内部一众穆斯林的态势下,阿齐兹居然是一个基督教徒!
萨达姆集团对宗教的重视程度是显而易见的,复兴党本身的政治意识形态就和伊斯兰教有着水乳交融的关系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稳坐伊拉克政坛的第四把交椅,阿齐兹必定是有着他自己的过人之处。
阿齐兹是萨达姆的“喉舌”,并党的中心机构。
到了1970年,他直接掌握了复兴党的重要报纸《革命报》。
1977年,无疑是阿齐兹最春风得意的一年,这一年里,他直接进入了伊拉克的最核心权力机构——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。
《革命报》董事长的宝座非没有依据,特别是在他担任伊拉克外交部部长期间,阿齐兹可以说是萨达姆向西方发声的“代言人”。
因为长期从事媒体工作,阿齐兹对付新闻媒体有自己的一套手段。
面对国际媒体,阿齐兹总是一身萨达姆集团高官最爱的肥大绿军装,鼻梁上架着一副十分厚重的眼镜,语气严肃、沉稳。
他虽然个头不高却极有气势,是再明显不过的“鹰派”。
但令人赞叹的是,面对各种外交场合,他又时时能变得十分圆滑、老练、侃侃而谈。
因为曾经在英国留学,他的英语十分地道,这显然在伊拉克高层官员中不常见。
自“9·11”事件后,美国找到由头,直接将矛头对准伊拉克。
为此,阿齐兹为萨达姆在各个国家之间奔走,中国、印度、埃及、叙利亚等等跑了个遍,以期为伊拉克寻求支持。
伊拉克自从海湾战争后,在外交上基本处于孤立状态,也正是阿齐兹的四处奔走,鞍前马后,才为伊拉克打开了新的外交局面。
言不由衷阿齐兹无疑是位极其优秀的外长,他在许多重要历史关头的远见卓识,都是有目共睹的。
尽管如此,他的远见往往派不上用场,因为独裁者的决意,他无法撼动。
1990年,海湾战争爆发,伊拉克入侵了科威特。
石油在当今的世界是经济的命脉,谁掌握了石油,谁就掌握了地区霸权。
野心勃勃的萨达姆,心中有一个“伟大”的梦想,吞下石油储量极为丰富的科威特,显然成了他这场梦里的重要一环。
伊拉克对科威特的战争显然是非正义的,也是萨达姆众多的错误决策之一。
阿齐兹在最开始,就预判到了这场战争的失败。
1990年8月,阿齐兹在与法国外长的私下交谈中,没有避讳自己心中的想法。
他不由叹了口气:“我向萨达姆说了我的想法,但他坚持美国不会出兵。”
独裁者的决定显然并不由得别人的指手画脚,阿齐兹很清楚,再多说一句话,掉的不止头上的乌纱帽,甚至会是自己的脑袋。
阿齐兹的预判很快得到证实,美国出兵了,这一次的海湾战争让伊拉克元气大伤。
1991年,海湾战争停火后,联合国负责监督销毁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特别委员会成立,简称特委会。
根据安理会第687号决议,伊拉克将配合特委会及国际原子能组织,销毁国内大批违禁武器,但作为伊拉克配合工作的回报,会取消对伊拉克的制裁。
此后的八年间,伊拉克对这项决议很配合,数以万计的化学弹头被销毁,69吨武器生产设备、800多枚飞毛腿导弹也都被销毁。
但在美国的阻碍下,伊拉克未能得到承诺的“回报”。
非但如此,受美国指使的特委会更是借“检查组”之名,在伊拉克国内大肆窃取情报,传递给美国和以色列,还接二连三给伊拉克使绊子。
萨达姆显然忍不了,于是他决定中止与“特委会”的部分合作。
伊拉克此举情有可原,于是中法俄三国决定伸出援手,推动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提出,对687号决议进行“全面审议”。
此次行动的设想是,萨达姆需要先撤销8月5日的决议,以便安理会迅速完成“全面审议”,进入到下一步取消制裁。
消息一出,伊拉克方面,以阿齐兹为首的官员都相信看到了“伊拉克的曙光”,支持配合联合国工作。
但阿齐兹的设想终将落空。
就在大多数人都感到皆大欢喜时,萨达姆再次剑走偏锋,选择“自抬身价”——他不但拒绝与联合国的合作,更是直接宣布“完全不合作”。
但他的边缘政策显然没有奏效,甚至令许多国家对他接二连三地“游走”感到厌烦。
美国人更是“适时”开始鼓吹对伊拉克进行军事打击。
英美两国说到做到,开始四处游说,寻求对伊拉克进行军事打击的支持。
安理会很快驳回了英美的军事打击要求,尽管如此,国际局势开始紧张,战争一触即发。
我国时任领导人一方面马上打电话给克林顿,要求美国不要动武,一方面也写信给阿齐兹,劝伊拉克尽快和安理会恢复合作。
阿齐兹显然没办法左右伊拉克的行动,哪怕他再清楚不过伊拉克的路该怎么走,萨达姆说不,他只能传达。
形势很快急转直下,特委会撤出伊拉克,预示美国的军事打击将要到来。
我国代表马上要求安理会召开长达六小时的“马拉松会议”,意图为伊拉克争取希望。
这场会议上,美英代表要求秘书长安南不允许致信通知伊拉克,我国代表据理力争,表示秘书长完全有权越过安理会给伊拉克致信。
最后,在中方鼎力支持下,安南秘书长决定致信伊拉克,敦促伊拉克恢复与安理会合作,这也为伊拉克成功争取到了缓冲的机会。
与此同时,中国大使馆迅速约见伊方,劝其要抓住机会。
千钧一发之间,美国的轰炸机已经开到了伊拉克上空,但终于迎来了转机。
美国总统克林顿被逼无奈,只能撤销了空袭命令。
危机似乎过去,阿齐兹却一点也不乐观,他预感到,事情并不会简单结束。
此后,他多次召集我国以及法国、俄国使节进行会谈。
事态发展也的确如此,美国紧接着为停止军事打击,提出一系列极为苛刻地条件,要求伊拉克履行。
我国驻伊拉克大使张维秋站在阿齐兹的办公室里,望着他深深锁着眉头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火。
事态的发展再一次被阿齐兹说中,可又能如何呢?
扭转局势的机会早在萨达姆坚持“不合作”时就已经破灭,在独裁者面前,他再多的前瞻也无济于事。
仕途跌宕阿齐兹在许多历史节点前的无力感是经常有的。
事实上,自1995年以后,阿齐兹可以说已经逐渐失去了在领导层中的权力,在萨达姆面前一度“失宠”。
作为和萨达姆同生共死的兄弟,阿齐兹与萨达姆的情谊是坚固的。
但阿齐兹“失宠”,罪魁祸首是萨达姆的大儿子乌代,这便又在情理之中了。
萨达姆子女众多,可最受他重视的无疑是长子乌代和次子库塞。
他似乎决意让两个儿子“一文一武”,大儿子掌管经贸政治、报纸媒体,二儿子则掌管军队。
与萨达姆钦定的继承人库塞不同,乌代显然没有弟弟的沉稳,他是混不吝和花花公子的代言人。
乌代似乎把阿齐兹作为对手,在自己的报纸上时常对阿齐兹的外交努力阴阳怪气、极尽诋毁。
在他的不懈努力和“耳边风”下,萨达姆的心显然开始偏移。
于是,在乌代再一次提出阿齐兹做不了外长后,萨达姆撤销了阿齐兹的外长职务,只留下了空有名头的副总理。
乌代实际上和阿齐兹早有旧怨。
在经济制裁下的伊拉克,各种物资都十分匮乏,这种时候走私贸易成了一本万利好买卖。
乌代显然抓住机会大赚一笔,可就在一场交易中,阿齐兹的儿子牵涉其中,为了儿子,阿齐兹只能找到萨达姆。
萨达姆极为生气,狠狠教训了乌代,要求他不要过分得罪高官子女。
梁子也就这样结下了。
但阿齐兹也是幸运的,1998年美国再次“武力威胁”后,萨达姆只能将他再次启用,这也让他及时避过了领导层的“清洗”。
萨达姆的信任让阿齐兹仕途登顶,却也让他时时如履薄冰。
这样看来,阿齐兹在萨达姆再无回天之力时选择自首,为妻子和孩子搏一条生路实在情理之中。
2015年,阿齐兹死于狱中,十多年牢狱生涯的悲惨与苦楚,让他并不比萨达姆死得更轻松。
他远远算不上叛徒,也达不到忠臣,他只是阿齐兹。